S拓跋軒滿懷著一腔怒火進了院子,卻在踏入院子的一瞬間停下了腳步。他靜靜地看著院子里的一幕,沖到頭頂的火焰似被一盆冷水澆滅,再也沒有一點火星。只見院子里,他的母親與墨簫同坐一桌,桌上擺了些吃食,都是溫熱易克化之物,正適合他母親這種年邁且身子弱的。墨簫正親手給他母親倒了一杯熱茶,嘴里跟他的母親閑話家常,沒有半分身為皇帝的高高在上?!拔?、我自己來,不敢勞煩陛下!”他的母親還是顯得有些畏縮,言語間都帶著小心翼翼。墨簫笑容溫和,對他母親說:“你是中原人,便是我的子民,在這異國他鄉,更是一家人,你又何必跟我這般客氣?!薄霸僬f了,你的兒子如今與我也算是朋友,從他這里算,你更是我的長輩,更不該與我客氣了?!彼哪赣H神色間有些猶豫:“軒兒,他……”“你把他教養得很好,”墨簫笑了笑,輕聲說,“他初到京城,便展現出過人的才華,讓眾人對他都很信服。”“對了,他的畫技可是你教的?我見過一次,著實讓我驚嘆?!闭f到自己的兒子,這個被奴役了一輩子的女性終于挺直了一點腰背,臉上的笑容也跟著放松了許多?!拔夷挠心芰趟?,都是他自己琢磨的?!崩蠇D人說著,眼眶也有些紅,輕聲說,“是我對不住他,我生下了他,卻沒有能力給他一個好的生活,讓他從小就跟著我受委屈。他那么聰明的孩子,如果能有機會學習,一定會有很大的成就的,都是我耽誤了他。”拓跋軒的兄弟姐妹都有人教導詩書騎射,只有拓跋軒,在別人學習的時候他在拼命地干活,甚至連一頓飽飯都吃不到。她心中愧疚,卻也無能為力。墨簫見此,心中感慨,輕聲安慰:“你已經做得很好了,不必自責。想來,他的心中也定然不會對你有半分責怪,他那樣好的心性,也定然能理解你的不易?!薄案螞r,如今一切都好起來了,你和他都再也不必像從前那般受委屈了?!蓖匕宪幍哪赣H抬手抹了一把自己的眼角,抬眸看著墨簫片刻,突然間站起身跪了下去,聲音有些顫抖地說:“陛下,你、你能不能放過他?”墨簫一頓,隨后伸手要將他母親拉起來:“有什么話好好說,不必如此?!彼赣H卻不起來,哽咽著說:“他不容易,真的不容易,一天的好日子都沒過過,我不想讓他困在這個牢籠里,我想讓他開開心心的?!庇心敲匆凰查g,墨簫被這樣純粹的母愛而感動。她就是一個再普通不過的婦人,她給不了自己的兒子強大的支撐,但是她的愛卻一點也不渺小。墨簫還未做出回應,不知道在門口站了多久的拓跋軒突然沖了過來,伸手去將地上的母親拉起來:“娘,別跪了?!彼t著眼眶看著自己的母親,忍著所有的情緒,對自己的母親說:“我很好,你不要擔心我?!?br/>