司洛只是瞥了她一眼,并沒有理會她。 “阿瑤,你不記得媽媽了嗎……”阿彌繼續說道,聲音里帶著哭腔。 “別吵?!彼韭謇淠氐?,手中繪制陣法的動作沒有絲毫停止的意思。 她當然知道這人是誰,從阿彌一開口她就聽出來了,這是很久之前“拋棄”原主的原主的親生母親。 阿彌一愣,伸出的手仿佛觸電般地收回。 而她另一只手中緊握著那把泛著銀光的匕首,入手的寒涼仿佛刻印在她的心上。 “阿瑤,你在恨媽媽,對嗎?”阿彌仍不死心,繼續說著,“那個時候媽媽真的不是故意要將你一人留下,那時人族與妖族關系劍拔弩張,如果將你帶在身邊,我和你父親都無法將你保全,我……” “所以呢?”司洛看都沒看她,“可是朝瑤已經死了,你說再多也沒有用?!?“什……什么?”阿彌錯愕地看著司洛,“阿瑤,你這話是什么意思?” 她顫抖著聲音問出話來,握著匕首的那只手漸漸冒出冷汗來。 “字面意思。”司洛加快了繪制進度,只差最后一步,這道傳送陣法便繪制完成了。 阿彌站起身來,盯著司洛看:“可你就是我的阿瑤,貨真價實的就在我的面前,我的女兒,我絕不會認錯?!?“隨你怎么想。”司洛繪制完最后一步,起身收了周身的屏障。 將兩人隔絕開來的障礙消失了,阿彌有些失控的撲過來。 她手中的匕首不知何時被她松開,此時隨著她向司洛撲過來的動作掉落在地,發出叮當的一聲脆響。 “……”司洛面色幽深的看了阿彌一眼。 阿彌慌忙解釋:“不是這樣的,阿瑤……” 白光驟然亮起,陣法瞬間啟動,在場所有除了梵海宮海妖一族之外的人身上全都泛起了和陣法相同的銀白色光芒。 “臭丫頭!你做了什么!”妖王勃然大怒,聲音大的恨不得整座梵海宮都能聽得清楚。 他氣勢洶洶地踏空飛來,目光如炬地看向一旁的阿彌。 “怎么,你還不動手?” 阿彌咬著牙避開他的目光。 妖王抬起手,掉落在地上的匕首立刻飛回到他的手中。 “罷了,既然如此,本妖王便親自來動手?!?司洛一動不動的看著他朝自己逼近,甚至連神色都沒有變化分毫。 “不要——” “阿瑤——” 兩道聲音同時響起,剎那間,戰場上亮起一陣耀眼的白光,當光芒散盡的時候,現場只剩下了梵海宮的海妖們。 “阿瑤!”海伏玉心驚膽戰地沖過來緊緊握住司洛的手,“太好了,你沒事。” “好在最后一刻陣法啟動了。”司洛聳聳肩,不過這次她并沒有抽回自己的手,“我成功了,海伏玉?!?“我看到了?!焙7衤曇粲行┻煅?,她撲進司洛懷里,緊緊擁抱住他,“對不起……” 司洛一臉疑惑:“為什么道歉?” 海伏玉抽噎著,說不出話來。 “……”略微沉思,司洛大概想明白了,她輕輕拍了拍海伏玉的肩,“我這不是沒事嗎?就是——靈力耗損的有些多?!?“我會補給你,阿瑤,我將我的妖力全部給你。” 海伏玉并沒有注意到司洛說的是“靈力”而不是“妖力”。 司洛沒有說話,只是輕拍著海伏玉的后背以示安慰。 “朝瑤小姐,請容許我黎方代表梵海宮全部守衛向你道謝,真的非常感謝你的相助?!?黎方走過來對著司洛深深鞠了一躬,隨著他走過來的其他守衛也都跟他一樣,朝著司洛深鞠躬。 “……不必,我只做我想做的事。”司洛擺擺手,態度十分無所謂。 “阿瑤,他們是真心感謝你的?!焙7癫亮瞬裂劢?,站直身子對司洛道。 “……”司洛歪頭思索片刻,開口,“他們還會回來的,你們打算接下去怎么辦?” “不論如何,結界一定要修復。”海伏玉堅定了目光。 “嗯,海伏玉小姐說的沒錯,而且,等這次修復好了結界,我黎方一定會帶領守衛們守護好結界,這次一定不會再讓任何人有可趁之機!”黎方用十分激昂的語氣保證道。 司洛事不關己地移開目光,卻意外的發現在剛才打斗的位置,似乎還有一個人。 她一步步朝那人逼近。 “你別過來!”那人是個長相清純的小小少年,身著修道者的著裝,稚氣未開的臉上,一雙炯炯有神的大眼睛瞪著司洛,手里緊緊抓著一柄短劍,身子微微顫抖著,卻始終不敢拔出劍來。 司洛挑眉看他:“你是誰?” “我我我……我叫商陸!”小少年哆嗦著聲音說道。 “哦~”司洛拖長了尾音,“原來你叫商陸啊?!?“你……你還沒告訴我你的名字呢!”商陸漲紅了臉,不知是急得還是嚇的。 “我叫朝瑤?!彼韭逦⑽⒁恍Γ斐鍪?,“跟我走嗎?” 商陸將短劍往身前一擋:“不要,你你你……你是妖怪!老爹說過,妖怪會吃人,尤其是我們修道的人!我才不要跟你走!” 他一面說著,一面舉起他那連劍鞘都沒取開的短劍對準了司洛,口中念念有詞:“妖怪看劍!” 司洛嘴角抽了抽,這孩子戲挺多啊。 她只微微一抬手,便擋下了商陸的短劍,甚至還讓他收都收不回去。 “喂,你放開我的劍!”商陸使勁往回拽,卻完全拽不動,“你一個小姑娘,怎么力氣這么大!” 司洛此時的形象的確是個小蘿莉,也正是商陸口中的小姑娘模樣,只不過她有些習慣以年長的人自居。 “因為——”司洛勾唇,“我是妖呀?!?雖然不知道商陸口中所說的,他老爹告訴他的那些都是什么亂七八糟的東西,但是既然商陸認定了是這樣,那司洛便順其自然——嚇嚇他咯。 果然,商陸嚇得往后退一步。 “你一個修道者,這么怕妖?”司洛忍不住吐槽。 “我才不怕呢!我只是……”商陸支支吾吾地半天沒說出個所以然來。